无声胜有声
张智宇 高2005级2班
妈妈的工作很劳累,是许许多多中国传统女性上个世纪合情合理循规蹈矩的工作,那就是——家庭主妇。妈妈为了操持我们这个家,放弃了去工作去闯荡的机会去体会百味人生,把自己固定在了三点或者两点一线上。菜市场——家——学校,我大了点,就变为了两点一线,菜市——家。中国女性有中国咱自己的娱乐方法,妈最喜欢到楼下去撮两把麻将,运气好高高兴兴地赢点菜钱,岂不乐哉?如果输了也有输了的快乐,何乐而不搓呢?由于长时间固定在两点一线上,心情就很郁闷吧,话就多了吧。常常在你耳边这呀那呀。
“宇宇,作业做完了吗?”
“宇宇,天凉,多穿几件衣服。”
“宇宇,吃饭前先去洗手。”
“宇宇……”
成天“宇宇”“宇宇”的烦死人了。现在的人不愁吃不愁穿,只愁喝酒没人陪,只愁麻将三缺一(当然,成都人很聪明,会打三家)。而妈妈大概是找不到人说话,想发泄发泄心中憋的那股子气,就常找我开刀。我也大了,不和她顶嘴了也不会和女人计较,只是听她说着,说是“听”,其实心绪早就飞到了千里(米)之外某个女生的身上了。她也滔滔不绝乐此不疲,我也就暗暗深思,这样“清闲”的机会偷着乐实属不易,就当是孝敬不再十四岁的她让她说个够呗(母亲如果看到我的作文一定骂我,因为她常说自己还未满十四,哦,错了,未满四十)。
我平日里很少和她交流(注意是交流不是单方面听报告),因为她说话不许人插嘴,当她发表完演说的时候,我也就睡着了。我也很少跟老爸交流,不是不想交流,是因为第一:强烈的家长制下我已选择并习惯于沉默。第二:两人都很忙,不是我无暇就是他没空。
这个春节,他们又异想天开要去拜访多年没有来往过的住重庆的叔叔伯伯婶婶大娘,总之是远方亲戚。
我没去过重庆,很想去看看,但一听说去的全是我们家族里嘴皮薄说话快不给人留面子的几个女老前辈,就打消了念头。虽然路上可以和爸妈交流交流,可以增进亲戚之间的关系,但老一辈的“觉悟”要高一层,去了只有受其“封建”思想的影响,不仅如此,还会受到无数唾沫星子的“洗礼”,所以我放弃得很明智也很果断(姑且让我先这样说吧)。
爸爸妈妈倒是很想我随他们一起去,毕竟我是他们的骄傲嘛,不管在五官、个头还是成绩,他们都会高谈阔论一通并以此为自豪。但大过年的他们是不会强求我,大概是他们知道强权只会掀起更加强大的反抗。就此,他们放了我,同意我在家呆着。
这下幸福了,车子接他们离去之日,后脚刚一踏出门,我就兴奋地把背垫朝空中一扔,“万岁”“自由了”。
兜里倒是有几两银子,但是坐在电脑桌玩着游戏前会让人忘记时间忘记所有不该忘记的东西,而只剩下屏幕上的黑与白或者彩与霞。我倒很想找几个同学来我家玩,最好有女同学,因为和女同学谈心是一种享受,如果够漂亮的话又满足了眼睛的渴求。但爸妈出门前交代过:“门锁好,窗关牢,衣服不要乱操,家里不要乱搞,同学不能来家让家乱了套”。我只好遵从父母之命,也算是对他们的间接孝敬吧,牢牢地锁好门,关好窗,理好衣服,扫干净家,拒绝所有来访,甚至一天邻居家我最喜欢的宠物猪跑了出来,富有同情心的我逗着它玩并没有放它进来和我家小狗共嬉戏。
平日里叨唠个不停的母亲走了,家中清闲许多,耳根清净,四大皆空(肚子空,冰箱空,饭锅空,洗衣机空)。自己给自己泡上一杯咖啡,浓浓的香味淡淡的薄烟,缭绕着。电脑上的游戏玩了个遍,开始无聊起来,打算外出吃饭,但又懒于下楼,疲于更衣,便自己掌勺炒饭吃。
“要是妈在就好了,现在已经有香喷喷的热饭等着我盛了。”
我炒好了饭,热好了菜,打开电视,边吃边看。“咳,咳……”我被自己炒的饭噎了一口。
“要是妈在就好了,她会给我端来饮料,帮我拍背,她也不会炒出那么硬的饭。”
我跑过去端起水解决了咳嗽之苦。重新回到餐桌前……
“滴答,滴答……”钟声从耳边滑过。
“什么?已经凌晨三点了?妈怎么不叫我睡觉啊?”
“对啊,他们去重庆了啊。”
我洗了澡,躺上了床。
“哇!怎么的啊?电热毯也没开,好冷啊。”
“要是妈在就替我早早地打开了。”打开了电热毯。
我进入了梦乡。梦见母亲回来了。
每天早上起床就叫着“妈!妈!”,那边总会一阵死寂。我这才想起他们走了。只好饿着肚子自己去热牛奶,也不管啦,端起冰箱里的冷牛奶一饮而尽,其实也没剩多少了。然后吃着干面包,折磨着自己的食道,磨砺着自己的胃。
狼狈的几天过了,人也瘦了一圈,也懂事多了(就让我这样夸夸自己)……
爸妈从重庆一脸疲惫又一脸收获地回来了,我倒没有把屋子弄乱,倒是自己的发型弄得很糟糕,蓬头垢面的。
妈爸坐到了沙发上,我端来两杯浓浓的热茶放在茶几上,对着他们展开了洁白的牙齿——笑了笑……